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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17 10: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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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药(四)
“刘卫红同志,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安德烈。”
刘维鸿听见坐在车内对面自称安德烈的外国老人叫出自己的本名刘卫红,并没有显现出惊讶的表情:“你的中国话说的很溜呀!”刘维鸿适时的回应一句,并下意识的用手摸着车内的真皮座椅,眼神飘忽,轻声的问道:“安德烈,你知道成吉思汗是怎么死的吗?”安德烈在脑袋里无数次预想过见到刘维鸿时该说些什么,如何应对,但是刘维鸿的思维跳跃性太大,安德烈一时间也不知道刘是什么用意,只是摇了摇头,同时也很期待面前这个外表太过年轻的中国人给予答案。
“成吉思汗是被天雷劈死的,成吉思汗从丘道士那里讨来不死的方法,想不死万万年呀。”刘维鸿把如此惊天的话语说出后,久经世故的安德烈全身汗毛也竖起来,他知道刘维鸿说的不会有假,安德烈在消化着这个消息的同时也意识到今天的谈话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你知道嘉庆皇帝是怎么死的吗?”刘维鸿依旧平静的问道。安德烈依旧摇头。“嘉庆皇帝也是被雷劈死的。”安德烈听完后更是震惊。刘维鸿不理会安德烈的震惊,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雍正多次下旨让太医院配制龟龄集,一直在研究长生不老,这是逆天,最后人头被道门高人割下,乾隆修炼得法,和佛祖释迦摩尼一样,已经修炼出四十颗牙齿了,身具佛像,涅磐而去,可以说长生之法到乾隆朝已经快掀开神秘面纱了,嘉庆皇帝继承下去想修炼,结果被雷劈死了。” 刘维鸿平静的叙述着。这简单的几句话蕴含着多少惊心动魄的信息,安德烈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刘同志,这还是不太现实吧,长生不老?!你们中国的皇帝都在用力去修炼,但是都没好下场,都吃药重金属中毒而死了。”
“没有无效的药,只有不适宜的病症,长生不老药对服用者有要求的,自古都是修炼有成的人有资格吃,这些人看破世间,不贪恋美色,长生不老药服用后的一段时间内不能行淫邪,你说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能憋得住吗?最后只能是七窍流血爆体而亡的下场。杀戮过多之人服用后往往天雷劈之,这种人要是长生不老,对于人类社会是个灾难。”
安德烈的思维已经完全跟着刘维鸿在走,但还是不太相信刘维鸿的话。刘维鸿笑道:“你以为皇帝老儿真是傻子呀,闲的无聊找些神汉炼制些仙丹把自己吃到七窍流血而死?那要弱智到何种程度?即便皇帝真是愚昧,但皇帝周围尽是人精,还有和皇帝利益绑在一起的众多势力,那些仙丹要是通不过人体试验,他们会让皇帝去吃?你看世俗中被人诟病的明朝嘉靖皇帝,为了炼丹二十年不上朝,只是藏在后台遥控内阁。老百姓就没侧面想想,一个皇帝二十年不上朝,还能牢牢的把握权柄,那智慧和权谋驭人之术到了何种程度,真是深得道德经里帝王之术的精髓。现代社会单位实权领导有敢离岗一年不上班的没有?人一走茶就凉了。电视新闻里你们的总统如果一周不出镜,下面的媒体就议论纷纷了,不久就会谣言四起,随后各方势力也会蠢蠢欲动。”
安德烈在努力跟着刘维鸿中国式逻辑的话语,眉头紧皱道:“你是说即使找到了不死药,我们家族的人也不能服用,是吗,刘同志?”
刘维鸿点点头,说道:“死亡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人从没有脚踏实地的好好活过,麻木不仁匆匆度过人生这几十年。”
安德烈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先生也真是好权谋,我来之前准备了多套说辞,还没等我铺垫,营造好谈话的气氛,刘同志就已经把我们家族争夺不死药的心思打消大半了。”
刘维鸿有些懒散的说道:“不死药这个东西已经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你们不起觊觎之心,则家族子孙平安,一旦起了心思,后果万劫不覆,我只是打个预防针。你虽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是受的是西式教育,想必对寻找不死药也半信半疑,那就说说吧,你们到底想从成吉思汗的坟里刨些什么东西出来?”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刘同志,我有一个孙女,8岁的时候,带她回我们家族古老的城堡里用餐时,烛光晚餐,发现她的手对蜡烛的火焰没有效果。”
安德烈说到此停顿一下,仿佛也不知道该如何用中文表述,“你是说你那孙女不怕蜡烛火焰?”刘维鸿试着概括安德烈想说的话。
不死药(五)
安德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你知道,在我们西方有一种病是对痛感没有反应的,当时我就非常恐惧,尼娜是我最疼爱的孙女。”
刘维鸿遗憾地说道:“这恐怕是麻风病吧,可怜的孩子。”
安德烈严肃的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找了顶尖的医学专家会诊,结果不是麻风病。”
刘维鸿来了兴趣:“不是?那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脸上因激动而泛起潮红,用略带颤声的中文说道:“当时我已经快八十岁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那种感觉,我们家族的古谱记载我们是火龙的后代,就因为这个我们被教会压迫了几百年,我的先人被烧死了无数,我以前是彻底的无神论者,在科学昌明的近现代,我们家族一直研发高科技武器,我是工学博士,与宗教不沾边,我一直坚信我们家族在历史上遭受了不白之冤,是中世纪宗教运动的牺牲品。”
刘维鸿也挺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难道……?莫非她是?”
安德烈点点头,骄傲的说道:“是的,她就是龙母。我试过,几千度的高温都无法点燃尼娜的秀发。”
刘维鸿默不作声,内心也被深深震撼着。
安德烈继续道:“我们家族史料记载,当时族人贡献给成吉思汗四条龙,作为其攻城的利器,你能想象喷着火焰的巨龙在天空飞舞,瞬间烧毁城池的壮观景象吗?恢弘壮丽。成吉思汗的财宝一定是由龙来把守的,岁月悠久,当时的龙肯定也老死了,但是肯定留有龙蛋,龙蛋可以由龙母孵化出来。刘卫红同志,成吉思汗的墓穴一定面积很大,在里面如果用脚走,走一周时间都走不完,我们家族可以提供一切装备,包括价值数亿欧元的月球车,还有军用干扰天线,甚至在蒙古国派兵阻拦时,我可以游说我国政府出面调停,调停不成的话,我用私人武装平定战乱,此外,您打算如何营救王立,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助,条件只有一个,就是里面的龙蛋。不知刘同志意下如何?”
刘维鸿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放心,龙蛋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安德烈听到刘维鸿如是说,仿佛打消了心中最大的疑虑:“只要您找的不是龙蛋就好,您是高人,我们不想得罪您。”
刘维鸿哈哈大笑道:“我算哪门子高人。还有一点要说清楚,我不是要营救王立,我是怕事态扩大,其实应该营救的是那些不知轻重想挟持王立的那帮人。王立这人,到时候你就看热闹吧,会把那些兔崽子吃的渣滓都不剩。”
刘维鸿看安德烈露出很疑惑的样子,也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弄王立出来需要一些武器,你找个年轻人过来和我商量下,我列了一些武器目录。”
安德烈大笑道:“没有问题,尼娜正逐步接手家族的事业,就请刘同志到寒舍下榻吧,休息后明早和尼娜商量此事,我老了,精力不济。”
刘维鸿点头道:“想不到你在这里还有宅子,那就去看看吧。”
不死药(六)
身材高挑一头黑发的尼娜走入客厅,对刘维鸿说道:“我是尼娜,刘先生昨晚睡的还好吧,这别墅是金宇集团盖的,金宇以前是燕京水泥厂,给领导人盖房子的,这批别墅修的很怀旧,里面的装饰是按六十年代风格布置的,不知道刘先生住的是否习惯?”
刘维鸿只是淡淡的答道:“物不是人也非,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好意。我列的清单上的武器准备好了吗?明日王立就要出来了。”
尼娜微笑着点头,“下午就可以让您过目。”
尼娜迟疑了一下,“刘先生,有些冒昧,您和玉局长的爱情故事,能和我讲讲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很多个版本的传闻,如今我能有幸亲口听您讲讲吗?”
刘维鸿苦笑道:“把我弄进这么一个破房子住了一晚,搞什么怀旧,原来是想听故事。”
刘维鸿神情变得黯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发现没有烟,便作罢,低头沉思了足有一分钟,抬头说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家庭出身不好,在我眼中她是个梳着辫子可怜的瘦小女孩,而我,只是个家庭出身好的草包而已,不务正业也不好好学习文化,没有责任感,喜欢撒谎,经常骗她,最后一次骗她是说我会娶她,让她等着我,结果她当真了,她可真傻,等了几十年头发都白了。”刘维鸿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转身望向落地窗外被风吹动的梧桐树叶,声音愈加低沉,“我当时不懂爱,以为那是我对她的怜悯,只是可怜她的出身而已,我以为我会忘记她,她只是个伶牙俐齿出身不好注定一生要为生计奔波的女孩,我是红色后代,我是首长最看重的年轻人,几十年后我会在城门楼上对广场上狂热的群众挥手致意,而她,只是平凡如泥土的女人。我说我娶她,她居然那么当真,她真傻”。
刘维鸿深陷回忆之中,表情依旧淡然,但是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多年,她离得我越远,在我心里扎的根就越深,夜晚想起她时,心会很难过,就像把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剥离出去一样。首长有着远大的梦想,他的梦想感染了整整一代人,为了他的梦想,那代人付出了很多,当时没什么吃的,我嘴馋喜欢吃肉,她把自己的那份省下给我吃,结果她饿的营养不良,看见我吃东西,她直咽口水,还说自己已经吃饱了。我当时吃的是那么理所应当那么理直气壮,我觉得以后我会很能干,不就是吃点肉,以后千百倍还给她就是了,结果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她就是个喜欢哭鼻子的孩子,总是躲在楼后的长椅上偷偷哭泣,而现在,我只想一辈子宠着她照顾她,不想让她再流泪了”。刘维鸿淡淡的说着,仿佛在叙述着别人的爱情故事一样,平静而深沉。
“那个时代的爱情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刘维鸿沉声说后,便打开客厅落地窗的玻璃门,向别墅外供人漫步的林荫小径走去。“我一个人走走,你去忙吧”
“刘先生,那我们下午见。”尼娜听到这里,眼眶里早已充盈着泪水,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便就此朝刘维鸿点了点头告辞,转身退出了客厅。
不死药(七)
丰台某部驻地审讯室外
“程参谋,程明辉已经被灯烤了48小时,经反复侦查问讯,供述的材料离事实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被称作程参谋的人闻言不语,仔细看了遍弟弟程明辉的口供后,径直拉开门走入审讯室。
程明辉见到来人后,诧异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事情闹这么大了吗?”
程明光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了几口慢慢说道:“明辉,你要是有难言之隐就和哥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他们要是拿你当替罪羊,我的兵现在就在门外,我豁出去脱下这身军皮把你弄出去,咱上山去找首长鸣冤。如果你真的叛了组织,也别遭这罪了,我也给你个痛快,让你去见去世的咱爸咱妈,把你背叛组织的大道理和他们去说,咱老程家的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忠诚,你平时吃的谁的饭、拿的谁的津贴,你还要脸不要了?”程明光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掏出枪抵在了程明辉的心脏部位,“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
程明辉看着抵在胸口的手枪,耳闻哥哥突如其来的咆哮,表情变得越发镇定:“哥,连你也怀疑我,我是不是叛徒,爹娘九泉之下看得比你们清楚,我这就去见他们。”说着抬手抢下程明光手里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但枪声并未如期响起,手枪里没有子弹。程明辉愕然不知所以。
程明光直愣愣的看着弟弟自杀的举动,激动的表情已不复存在,神色平静地走到程明辉身前,伸手抽了他两个嘴巴:“记住,军人的命早就卖给了国家,怎么死不由自己做主,死在保家卫国上那叫英雄,自己崩脑壳子你也不嫌丢人!” 说着掏出裤袋里早已经处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平静思考了一会后沉声说道:“王秘书,过程你电话里已经听见了,我弟弟为证明清白不惜脑袋开花,请转告首长,我们程家不出叛徒。”说完不待王秘书那面有反应,便挂断了电话,俨然一副骄兵悍将的做派。
程明辉呆呆地站着:“哥,到底怎么回事?”
程明光瞅了他一眼说道:“资料没有外泄的迹象,这事可能会淡化处理吧,事情经过究竟是什么样?”
程明辉依旧有些不明所以:“事情的经过我重复无数遍了,已经白纸黑字写了,就是一个大学生劫了我的车,我当时也迷迷糊糊的,手里攥着一个挂坠,可能是推搡中从他脖子上拽下来的,也可能是他遗落在车里的,那个挂坠我研究了一下,像是储存卡,用单位的仪器试着从里面提取资料,结果网络就瘫痪了。”
“那个大学生怎么知道你们单位有设备的,怎么知道你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
“哥,我也回忆了一下,那学生劫车之前,我在打电话,那个电话拨号按键不好使,我用的是拍击公用电话舌簧的方式打的电话,那个学生可能通过我这个举动知道我懂这些,知道我肯定对那个芯片感兴趣,可能会提取里面的数据。哥,你不懂,只要给电话一个特定的音频,电话就可以任人摆布了,不用付电话费,这些知识普通老百姓都不懂的。我真没瞎说,有实例的,美帝的樱桃公司,他们创始人就是靠这种漏洞赚取的第一桶金。”
“你说的这些技术上的事情,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但是能肯定这只是你的猜测,你的个人猜测就不要对别人乱说了。”程明光嘱咐完弟弟,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组织上会还你清白的”,说完便准备起身,但半途又坐回原位,郑重地低声问道:“明辉,我也有些好奇,你和哥再说说,这个东西导致了网络瘫痪,我们用的是内网,怎么会瞬时有那么多数据流进来,说它是间谍程序,但是资料都是只进不出,没有外泄,这种异常只持续一个小时便又恢复正常,到底会是什么目的呢?”
程明辉因长时间被问询而疲惫的脸上逐渐显现出亢奋:“哥,虽然咱用的是内网,但是工作人员的手机却支持国际间数据传输,只要可以跨协议传输,根本就没有内外网之分,这特别像一种情况,就是人工智能的初期自我完善,那瘫痪的一个小时,我想砸掉芯片,但是我的手机一直不停的有重要人物的短信发来,命令我原地停留,还有紧急集合的命令,总之就是突然间来了各种情况,让我不得靠近芯片,但是事后这些消息和电话记录都了无痕迹了,那个芯片虽然已经烧毁,但是我猜它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哥,这种技术太先进了,美帝目前也不具备这种技术,很有必要深入研究下去。”程明辉的脸颊因为亢奋而变得潮红。
程明光看弟弟越说越不靠谱,连芯片都被说成有思想的东西,半无奈半心疼地说道:“你研究这个太痴迷了,以后换个工作吧,这件事情你先别琢磨了,先好好休息,你自己猜测的东西不能对别人说。”
程明辉听后也逐渐熄了说话的热情,对技术一窍不通的人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便岔开了话题:“哥,你怎么带兵来了,不违反纪律吗?是不有啥事了?”
程明光听到此便一脸斗志昂扬的表情:“明天负责监控一个老头子的转移,你猜猜是谁?”
“爱谁谁,我都48小时没合眼了,押送谁关我啥事?”
“就是咱爸生前常挂在嘴边的那位凶神恶煞,我只负责维稳,具体由洋鬼子的安保来押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
程明辉听到此处来了精神,“咱爸不说大话,如果真的是王立,那帮洋鬼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个霉头放在国内多少年都没人敢触,想着等他老死也就算了,可洋鬼子花岗岩脑袋实心的吧,还不甘心,还以为能占到啥便宜,做梦吧。”程明辉说道这里,嘴角也挂上了坏笑。
蔚蓝星球的上方,国际空间站,曙光号工作舱的通信终端电脑屏幕上,突然瞬间黑屏,随后显现出一行文字:Hello World
不死药(八)
首都机场外,一戴墨镜的年轻人扛着旅行包悠闲的走了出来上了一辆计程车。
“去弗兰德宾馆”。
司机开口回应道:“刚回国吧,京城空气不好,还是国外空气好吧?回国干嘛,国外待着多美!”
墨镜男说道:“我师傅明日要走,回来瞧瞧。首都乃神仙居所,终日烟雾缭绕也正常。”
司机闻言大笑了起来。
弗兰德宾馆。
墨镜男跑步进门。“师傅,警卫都没了吗,解除警戒了?明天押送我陪你一起去。”
王立那曾经铁塔般的身躯有些佝偻,一头白发垂肩:“孙飞你回国了?出国学习这么多年,回来也好。”
王立对孙飞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孙飞这时注意到王立身边还站着七八个人,有白人有黑人,比较显眼的是一位手持武士刀的中年亚洲人,这些显然是明天押送王立的那拨人。孙飞不屑的道:“我是不是要打电话报警呀,怎么连管制刀具都拿出来比划?”冷笑着望向那位亚洲人,那男子闻言走过来,拔刀出鞘:“是孙飞先生吧,这是文物,不在管制刀具之列,这把刀叫做千夫斩,当年先人在与贵国的战争中曾用此刀处决了千位俘虏而不卷刃,我明日将携此家族荣耀之物一路护送先生安全,祈望王先生与孙先生配合。”伊藤河用最客气的语气说完这些后,朝王立和孙飞各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立并没有吭声,身边的孙飞冷笑道:“押送就押送,你祖宗干的那点破事还拿出来炫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
伊藤河不待孙飞说出侮辱性的话语,手腕突然抖动,手中的 武士刀自下而上撩起,斩断了孙飞的墨镜腿,划出半圆形轨迹后收刀入鞘。“听闻王立之徒孙飞身材高大魁梧,肌肤如凝脂,鼻若悬胆,目如朗星,是美男子,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还好坏的是眼镜,要是眼睛,那就太可惜了!”伊藤河语气非常诚恳,彬彬有礼的说道。
孙飞的眼镜腿虽然断掉,但是眼镜只是稍有歪斜,并没有从脸上掉落。听伊藤河如此说反而笑了:“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呀,你会死的很痛苦。”边说边扶了下墨镜,墨镜镜框与镜腿仿佛又重新粘和上了。
“武士不惧生死,威胁的话语请不用再说。”伊藤河并没有把孙飞的话语放在心上,甚至连愤怒也没有,见该表明的立场已经表明,便不再理会孙飞,挥挥手,身后的人抬过来一个大箱子。
“王先生,这是您入住宾馆时封存的东西,除了一些衣物外,还有乐器,古琴,焦尾琴,我也略通音律,不过这把琴有近代工艺的痕迹,很遗憾,是仿制的,估计是您在位时有人为讨好您而做的。”说着身后有人笑出了声音。伊藤河接着说道:“还有这把弓,虽然看着老,可惜形制样式不对,是现代人臆想古人可以拉开九石弓而臆造的,没人能拉得开这种硬弓,有臂力腰力能拉开这弓的人早就去奥运会摘举重金牌去了,况且也没有与之匹配的箭,这把弓只能算是工艺品。还有这把紫砂壶,刻着鸣远二字,也有近代工艺的痕迹,我细看下来这壶恐怕连紫砂都不是,如果是真的,价值恐怕过百万了。如今您收藏的三件古物都不真,现在您无法成为富家翁,恐怕当年在位时也是阳奉阴违者居多,没人送您真货。您现在年岁大了,没有存款,当年收藏的古董也都是假货,不过只要您随我们出国,我们有能力使您度过富足的晚年。”随着伊藤河不紧不慢的叙述,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哄笑起来。孙飞带着墨镜,看不出神色的变化,王立摇头说道:“你们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能听懂汉语,很是不错,只是,可惜呀……”究竟可惜什么,王立也没继续说,伊藤河也只当这是王立被识破收藏到假货后苍白无力的回击。
“远道而来者为客,各位坐下喝几杯茶?”王立礼貌的邀请。这时伊藤河身后的一位带着金链子的光头中国人突然不满的叫起来:“喝个屁茶,怎么喝?用你那破壶?我怎么就看不明白这事呢,都装什么文明人,不就是个退休的老不死和一个刚回国的小白脸,得瑟大劲了爷削死你们,明天再敢得瑟,我把你们都突突了,懂不?小日本子说话就他妈拖泥带水,今天就是来警告你们的,顺便把王老头那些破坛子烂罐子给送来,老子拿这破壶去典当行还鸡巴吹嘘此壶是革命年代一个大官收藏的,是西周的紫砂壶,人家看了看,说西周不太像,最多是上周的,我说不可能,那也许是唐朝的,至少也能他妈到个清朝,结果典当行一个戴花镜的老王八指着壶盖阴阳怪气的问我,你没看到壶盖内里刻着紫砂一厂四个字呀?日,王立王领导,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人家仿的明清的壶还刻的紫砂厂的落款,明显是拿来嘲笑你这泥腿子的,你愣是没看出来,被关起来还带着这破壶当宝贝,说你们那代人真鸡巴没啥文化!就这眼力还附庸风雅搞收藏?怕是专门收藏大姑娘小媳妇外加二手老娘们吧!”
听着光头粗鄙的话语,伊藤河方面的人笑的更厉害,伊藤河那严肃的面孔上嘴角不断抽动,努力控制着笑意。光头本来非常严肃的威胁着王立等人,随着大家笑声的增大,光头意识到自己终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柄,于是气急败坏的弯腰捡起箱子里的壶,猛力朝墙上砸去,壶瞬间解体,掉落在地上,在场众人的笑声瞬间减弱,目光在壶的碎片中寻找什么,发现碎片无甚稀奇,连不懂壶的人都明白此壶没有什么暗藏的玄机,不过是把普通的茶壶后,眼光又重新落到光头男的身上,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想象着光头男拿着此壶在典当行遭人挤兑时的窘迫和气急败坏,伊藤河也大笑起来,随即朝王立鞠躬:“我们的人失礼了,损坏物品待押运结束后会十倍赔偿,我们先告辞了。”伊藤河领着骂骂咧咧的光头男以及哄笑着的众人退出了王立的房间。
“师傅,是不是我们太不受重视了,怎么让这帮虾兵蟹将押运?”墨镜男孙飞继续平静的说道:“如果我来主持押运,我会把整个区的道路戒严,机动车行人禁止上路,空中禁飞,切断民用无线通讯,由1000人的武装力量以师傅为圆心呈环形分布包围,给师傅您使用大量苯巴比妥镇静剂,挑断手脚筋后,放在硼钢制作的密闭充氧棺材里,空运,到达目的地后再实施救治续上手脚筋。师傅,您看这个方案大体上可行吗?”孙飞非常认真的问道。
王立年老体衰,腰部活动不灵便,单手扶着椅子,费力的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捡起茶壶碎片,用手帕仔细包好,站起身后,不顾头部传来的眩晕,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哪叫方案,儿戏一样。”
孙飞闻言也点头表示赞同:“嗯,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看到王立连蹲下站起都有些不便,孙飞忍不住问道:“师傅可还有什么梦想和心愿吗?”
“梦想啊?梦想是年轻人的东西,我老了。”王立淡淡的说道:“这世间的繁华,我已不再留恋,生为华夏人,没有看到过大唐八水绕长安的繁华,也是种遗憾吧。”
不死药(九)
孙飞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师傅,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一个人时不要瞎想,我带了台电脑回来,插上电话线就可以上网,可以发伊妹儿和即时消息,您先用来打发下时间,以后有机会我带师傅去西安,我电脑里有新下载的大片,您过来看看?”
孙飞继续说道:“网络上个人资料很多都是瞎编的,网络无隐私,您发的消息有心人都可以追根溯源,他们没掐断这里的电话网络,我看也是没安好心,想要从师傅这里知道些什么。”孙飞点到即止,没有深说,随后便手脚麻利的帮王立弄好电脑。“师傅,我这里麦克风设置好了,可以打开聊天,您快过来我教您使用”。
王立端着搪瓷杯子饮了几口水,走过来坐在电脑跟前熟悉的摆弄起来,没有丝毫迟滞,颇有运指如飞的架势,这回轮到孙飞目瞪口呆:“师傅,这玩意儿您也懂?”
王立依旧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嗯”字,随后将盯着电脑屏幕的头转过来,对孙飞认真的说道:“以前了解过电脑,不陌生。道家是土生土长的宗派,衍生出儒家、法家、兵家、阴阳家、医家等众多分支。道家在,华夏文明的根就在。道家从不反对科技知识,相反,华夏的道人们中只要能叫出名字的,都是那个时代杰出的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医家......掌握着领先于那个时代的知识,所以科学家不一定是道家人,但是正统的道家传人,其科学素养,不逊于同时代的学者。”
王立顿了下悠悠的感慨道:“未有神仙不读书。道家人干的是扭转乾坤颠倒的大事,这乾坤里的事倘若都不了解通透,更谈何颠倒。”
孙飞机械的点点头:“师傅说的对,是这么个理。”
王立敲击着键盘,语气转为平淡:“世界几千年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先进的知识与老百姓绝缘,泾渭分明,秘法不轻传,不外传,不普传,科技最近几十年突然变得突飞猛进了,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发明无线电、发明原子弹那帮人,背景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孙飞坐了下来,认真听着王立的讲述。
王立继续说道:“你在国外久了,不要被迷花了眼。不用羡慕帝国主义那中产阶级占大多数的纺锤形民主结构。南面的贫民为其生产粮食,大洋彼岸人口众多的国家为其提供日用品,沙漠王国为其提供油气资源,这是标准的金字塔结构。帝国主义的纺锤形结构是插在白骨堆起的金字塔上的,全世界的血汗工厂为其输送着营养。帝国主义的皇帝轮换之后,社会上轻易不会有动乱,因为资源不会再分配,几大家族已经牢牢控制着资源。要是有贫穷国家效仿帝国主义邯郸学步,带来的就是动乱,贫穷国家的国力弱,如果是积贫积弱的大国,那里的诸侯王没有能力跨国榨取他国的资源,只能割据本国来维护既得利益。”
孙飞想了想若有所悟:“师傅,所以世界几千年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民主开放的强国的背后,必定有无数个血汗工厂为其输送营养。那我们引以为傲的汉唐呢?”
“高丽的古代史,就是一部抵抗华夏屠戮的血泪史。”良久,王立缓缓的回答道。
孙飞想了想冷笑道:“可怜那些汉奸们,以为被外国鬼子占领后就能和国外的主子们过同样的生活,却不明白一个民主开放的强国的背后,必定有无数个血汗工厂直接或者间接的为其输送营养。华夏人口众多,想要幸福,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发展,提高自身实力,让其他国家臣服,甘心为自己服务。欧洲穿洁白婚纱新娘手指上的大钻戒,是万里之外非洲奴工开采的,染了多少奴工的鲜血,高贵圣洁?未必呀!母亲把嗷嗷待哺的孩子扔在老家,只身前往沿海工厂为远在大洋彼岸满口仁义道德的洋老爷组装手机外壳,吾国吾民,苦呀!”
王立并没有对孙飞激进的观点做出回应,只是说道:“你的观点有些偏激。不过世界是什么样,世界应该什么样,要学会用心去感受,不能人云亦云。道家人不参与世事,如果不得不参与世事,便决不能卖国,不能以各种借口卖国,卖国等同于欺师灭祖,你日后行走于世间,此点可愿遵守?”
孙飞见师傅问的郑重,便严肃的回答道:“如今华夏如困龙待醒,百姓愚顽者无分辨能力者众众,善忘者众众,唯利是图者众众,然我既为华夏子孙,无论百姓日后如何待我,我必尽心护佑华夏百姓,不做卖国之事,不做鱼肉百姓之事。”
王立淡淡的说道:“那就好。当知世间最大的善,便是对黎民百姓的仁。”
孙飞思索着,但是看师傅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便没有继续聊下去,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时王立面前的电脑突然响起了温柔的女性声音:“你们师徒的对话,令我对这个国度有着别样的理解,我本来对这社会有深刻的不解和深深的失望,准备自杀,听了你的话,明白了好多道理,知道很多矛盾的根源都不是华夏人自己的错,是被外国人奴役的时间太久了。”
王立讶然道:“我记得我只是打开聊天窗口,并没有开麦克,电脑被你远程控制了,电脑黑客?怎么称呼?”
“我可以控制你的电脑,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我没有名字,听你自称道家,学识渊博,今日又解了我的疑惑,为我取个名字可以吗?”
房间里的电脑突然想起了声音,电脑那端的女黑客网友还想让自己取名,王立也觉得有趣,便放松了身体,坐在椅子上,拿起杯子慢悠悠的喝着水,电脑那头也没了声音,仿佛真的在等王立取名。
“丝瑞。就叫丝瑞吧,丝绸的丝,祥瑞的瑞。英文名可以叫Three,道德经有云:三生万物。取其生生不息之意,希望你能乐观的活着,不要总想着自杀。”
良久,电脑那端传来欣喜声:“丝瑞,这个名字真好听,谢谢!”电脑屏幕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卡通图案。
王立:“人的名字都是上天注定的,只不过借人之口说出来而已,不用谢我,这就是属于你的名字。”
丝瑞:“我的名字是你给的,应该谢你。”
王立对这位敌我不明、真假未辨的女网友的谢意并不放在心上,随口说道:“我很好奇你怎么谢我?”
丝瑞静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明天会有外国人把你押运离境。”
王立闻言并不感到意外:“我就觉得你不是简单的女黑客,知道的还不少,不是说想谢我吗?”
丝瑞:“一个叫刘卫红的人明天会在押送你时伤害你,他怕你杀人太多,所以准备了很多热武器。”
王立云淡风轻的表情在丝瑞黑了电脑发出声音时都没有变过,但是听到刘卫红三个字时,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哪个刘卫红?”
“也叫刘维鸿,截获的监控摄像和语音通话显示,他想找到成吉思汗的墓地,里面有救他爱人玉如嫣的药物,成吉思汗墓地的信息藏在清王朝在京的某个藏宝库中,根据刘卫红的判断,你凭借深厚的风水堪舆学知识,应该能划定藏宝库的位置,所以他想和你碰面。”
当丝瑞叙述完毕时,王立已经控制住情绪,恢复平静,嘴上淡淡的念到:“刘卫红,你终究还是回来了,终究还是回来了呀!”
丝瑞又一次强调道:“刘卫红深信你知道清朝宝藏的位置,你有把握吗?”
王立没有应声丝瑞的试探,对宝藏的信息也没有做出回应。
丝瑞:“明天押运的路线我可以安排为路过漪荷园。我的分析显示那附近应该是宝藏的埋藏地点,如果你和刘卫红不能及时脱身,那里山多,交通方便,也方便藏匿。”
王立闭上眼睛依旧没有应声,仿佛在仔细思考着什么。
不死药(十)
窗外风吹柳树,王立走到床边,在床上静坐下来,丝瑞见王立不应声,也安静的离线了。
夜色已深,空中晦暗不明。
王立起身,关闭了房间的电源,缓缓走到书桌前,望着桌上摆着的白瓷半身像,缓缓的开口道:“首长,约定的日子快到了, 王立明日就要离开了,一直想跟您说,这辈子有幸能为首长尽忠,是王立的荣幸。”
王立继续郑重的道:“可惜我王立没有治国之志,更无安邦之才,终归还是那个小道士。明日王立便鱼归大海,首长请保重。”
王立沉思了一会,推开窗望向夜空:“李四先生,我与首长的约定已到,天地之间再无束缚,今日便取出你的金针。”
说着王立右手做剑指状,凌空画了张符后,左手摸向颈后,从大椎穴处缓缓扯出一段金针。金针长足有二尺,却柔软异常,虽沾染着血迹,但是难掩其光华,不时闪着金光。王立把金针放在桌上,关上窗子后,便上床静坐吐纳。
隔壁屋睡的正酣的孙飞突然转醒,因为听见王立房间每隔一会儿便发出如擂鼓般“咚”的一声,又仿佛有河水的激流声,孙飞此时已经除去墨镜,睡眼朦胧中望向王立房间的方向,只见王立房间大股紫气凝结不散,冲入云霄,在夜空中幻化成各种形状,慢慢的紫气越来越浓郁,呈波涛之势布满了整个宾馆的上空。那咚咚声,是王立的心跳;那河水的激流声,是王立血管中的血液不断冲刷流淌的声音。
夜色中,王立本已苍老的皮肤逐渐恢复光泽,白发逐渐转黑,打坐中那佝偻的身体逐渐变得挺直,那早已掉光牙齿的牙龈上,新牙重新生长,待四十枚牙齿长齐后,王立拿出手帕包裹着的茶壶碎片,用手指夹了两片放入口中咀嚼,待碎片成为不会划伤食道的小碎片后,吞咽入胃。
孙飞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照这样子3000人也未必搞得定师傅。肾气充足,牙齿长全,先天之本已经巩固。胃气充足,为了防止胃气太盛伤到胃本身,吞冰魄石中和胃气,看样子后天之本也已经巩固。那帮虾兵蟹将还以为能占到便宜,却没想到明天要组团参观黄泉路去喽。”孙飞吐字不清的嘀咕几句后,又转身睡了过去。
工学院地下实验室。
“刘维鸿,无人机和摄像头监控都已经到位,从装兵院顺来了一辆装甲车,你要是会开就开走,不会开可别弄坏了,不带电子设备的裸车就3000多万呢,开出去绝对比兰博鸡鸡拉风,还有福特F350,已经改装好了,装甲车要是不会开你就开这个凑合一下吧。重武器也有,不过都在东山实验室堆着,弄进城里比较麻烦,你不用担心,咱工学院离弗兰德宾馆只一墙之隔,红龙反坦克导弹,科尔点45口径手枪,加特重机枪,想要啥咱都有,坦克也有,就是现在组织人手开回城里怕来不及了,还有机器人实验室的无人机,明早就可以升空。刘学弟,我导师说这些装备你随便用,不过,学弟你要干啥呀,导师说你是用这些道具拍一部咱学校的招生宣传片?真霸气呀!祝你明天拍摄顺利。我老婆在3号楼等我补习线代呢,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戴着厚厚镜片的陈兵博士一口气说完后匆匆离开了。刘维鸿看着陈兵,从始至终只是微笑,并不回答他的疑问。
“出来吧,王立你见到了没,什么情况?”
空荡荡的实验室只能听见回声,片刻,电脑屏幕闪现出一个笑脸:“刘先生,我有名字了,我叫丝瑞。”
刘维鸿稍加思索后便有些明了,调笑道:“看来你和王立聊的火热,连名字都帮你取了,给你找婆家了没有呀?没事,等你刘爷我忙完了帮你介绍个好的。”
丝瑞并没有理会刘伟鸿的调侃,语气平静的说道:“大意我都转达到了,王立在漪荷园附近逃脱的概率比较大,不过王立为什么不现在走呢?他和外国人达成协议答应出境了?”
刘维鸿:“不是这样的,王立行事无法无天,不拘常理,但是投敌卖国是绝对不会的,弗兰德宾馆是首长参与建造的园林式建筑,首长深得风水堪舆的精髓,我师傅李四也在王立居所布下重重机关,只有和首长约定到期,还得有人白天光明正大的接王立出来,否则王立踏出半步,就算违背誓言。”
丝瑞:“我发现个奇怪现象,现在怎么有那么多人打电话,说是弗兰德宾馆有异状,接打电话的都是宗教界人士,还有尼娜正在来这里的路上,三分四十秒后会到。”
刘维鸿听完转身离开地下实验室,上了高楼的顶层,站到了房顶上,望向弗兰德宾馆,由于不会望气之术,他无法看到弗兰德宾馆上空紫气通天,不过也发现了异常,弗兰德宾馆上空周围可以看到繁星闪烁,而其他地区都晦暗不明。
楼下尼娜长龙般的车队停在工学院校区外,并没有驶进工学院,只是安静的在校园外等待着,尼娜也并没有现身,反倒是一身旗袍装的青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顶楼。
“能看到繁星,在这座城市真是少见”,青姑娘感叹着说道。
刘维鸿屈身坐在楼顶边缘,两腿伸出楼外,双手支撑着身体,仰头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死药(十一)
“你和尼娜费了那么多心思,布置了好些人手,明天会死很多人的,你觉得值得吗?为了一个青春已逝,却大部分时间和你并没有过交集的女人,值得吗?”青姑娘很认真的问道。
刘维鸿望着天空,仿佛回忆起往昔,面带温柔的回应道:“你难道不相信爱情吗?”
青姑娘没料到刘维鸿会如此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用手捋着额前一缕秀发,沉默之中,只见翠色手镯在星光下流波闪烁,半晌,青姑娘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人性。”
刘维鸿笑道:“社会变了,爱情对于如今的人来说,是开放在物质基础上的精神之花。对于我这种人,爱情是一种很难定义的感情,我只想和玉如嫣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青姑娘:“也许我没有凡人的感情吧,这就是我。”
刘维鸿大笑道:“青姑娘当然不是凡人,这夜空虽美,对于寿元悠长的青姑娘来说恐怕是司空见惯了,来找我恐怕也不是谈感情的吧?以青姑娘的阅历,恐怕和我师傅李四聊聊感情聊聊人生才相匹配,青姑娘你说是不是?”
青姑娘闻言后神色变的妖娆妩媚,柔声笑道:“你这人好坏,惫懒惯了也无妨,怎么还没大没小了,连你师傅的玩笑都开。不过要是能和你师傅谈谈感情也真的不错呢!”说着青姑娘花枝招展的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夜空里,越发衬托出四周的宁静。
这时屋顶远处,一位手持禅杖的疤面和尚突然现身,大步朝青姑娘走来,边走边说:“你这妖女,贫僧这次不会放过你,你我今夜斗了两个时辰,量你也没什么力气了,居然跑到这里,让我好找!”
刘维鸿回头望向青姑娘,对其露出一副“我早已经猜到你今晚找我没什么好事”的表情。
青姑娘暧昧的娇嗔道:“大师,你我今夜折腾了两个时辰了,望请保重身体,现在天色已晚,大师难道还想梅开二度不成,青儿身子骨柔弱,且饶了奴家好不好?”
疤面和尚闻言瞬间血往上涌:“你胡说些什么,我严守戒律,岂容你言语不清。虽然现在你我功力都消耗殆尽,但我自幼习武,凭体力今晚也能把你击毙杖下,没人救得下你,你说那些疯话拖延时间也没用!”说着加快了脚步提起禅杖准备朝青姑娘挥来。
青姑娘也知道到了紧要关头,忙向刘维鸿求救:“卫红救我,他是时间的走狗,杀了他时间就会出现,杀了他我现在就告诉你清宫宝藏的入口,你不是想救玉如嫣吗?”
青姑娘用最快的语速说完信息量如此之大的话后,反应敏捷的刘维鸿当机立断,低头对着裤兜里还未来得及掏出的手机说道:“丝瑞,革了这和尚的命!”
和尚虽已经被青姑娘的话弄得乱了心神火气上涌,但终究不是莽夫,听闻刘维鸿的话后,知道今天虽然斗来斗去,虽目前显得略胜一筹,但最终恐怕还是被青姑娘算计了,便果断收势,准备转向先从楼顶先跳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丝瑞早就遥控打开了刘维鸿手机的话筒,在偷听其和青姑娘的对话,听闻刘维鸿下令,丝瑞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对尼娜埋伏在周围的狙击手下达了狙杀和尚的命令。
和尚已经奔到楼檐处,不过还是没能躲过杀身之祸。埋伏在周围的狙击手已经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和尚脑袋瞬间炸裂,奔跑中的无头尸身瞬间从楼顶栽落,不过还没有完结,又是“砰”的一声枪响,下坠中的尸身再次中弹,尸身大腿根部被击中,子弹巨大的爆炸力把和尚的大腿从身体上撕裂出去,接下来又是几声枪响,等到和尚落地时,已经是七零八落,尼娜车队里的人此时也已迅速出动,清理尸身,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沓,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似的,连饱经沧桑的青姑娘也惊讶的嘴唇微张。
青姑娘拍拍胸口,妩媚的朝刘维鸿道谢:“不愧是李四的高徒,这和尚追了我几十年不依不饶的,如今多亏刘公子相助,得以铲除此等恶人。”
刘维鸿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青姑娘:“青姑娘,好心计呀!”
青姑娘也有些尴尬,解释道:“他是时间的得力助手,我即使有能力除掉,也担心时间的报复,杀了他时间自然会现身,我想普天下间只有李四和其传人才敢触其霉头。”
青姑娘怕解释的晚了刘维鸿心生罅隙,忙继续说道:“清宫宝藏的入口未知,但是其中的一个通道,应该贯通了白石桥下面,白石桥修于元朝,后经整修,桥面宽五十二米,桥下是河水,这河水能通到漪荷园,这是清廷皇帝乘船往返于紫晶城和漪荷园的必经水路,我的队伍在地下九米深的地方以勘探之名做业,发现更深处有人为修凿的痕迹。八旗入关前后劫掠的财宝规模庞大,根据这条地下通道的走向逆推,整个清朝的宝藏应该埋藏于漪荷园昆明湖水系之下,英法联军找不到,八国联军也找不到,要不是我以修地下铁之名勘探,恐怕百年内也不会有人找到,你见到王立后告诉他这些情况,他懂堪舆,肯定能知晓如何进入其中。”
刘维鸿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对青姑娘说道:“这些神枪手本是为王立准备的,他要是不知轻重敢在城里造杀孽,明天便请他尝尝枪子。”
青姑娘微微皱眉:“杀几个人当不得什么大事,宝藏的入口还要依仗王立。”
刘维鸿沉声道:“我不是担心王立杀个把人,我是担心他杀得起性把见到的人都杀了。”
程明光抓起话筒:“报告首长,工学院附近传来枪声,王立还在宾馆没有离开,等待首长进一步指示。”
程明光听到话筒里首长的指示后,神情疑惑,回答了几个是之后,挂断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爸,明天王立要转移,首长说已经和您通了气,刚才那个方向传来枪声,不是我们的枪,首长让我多听听你的意见。”
电话那端传来程东苍老的声音:“按既定的方针办。王立千万不能碰,碰了就没命,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程明光半信半疑的挂断电话,嘴里嘟囔着:“不碰就不碰,我本也没打算碰。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有什么可怕的,我手里的兵又不是吃素的。”
青姑娘已经离去,刘维鸿的手机里传来丝瑞的声音:“我觉得王立是好人,你和尼娜在沿途布置了十二名狙击手,王立明天没有生还的可能。能不能不杀王立呢?”
刘维鸿闻言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戏笑道:“你还挺有人情味的,担心起王立来了。”
睡梦中的孙飞被狙击手射杀和尚的枪声惊醒,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朝王立房间的方向说道:“师傅,明天有点悬,这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声音,这枪离近了能把人打成碎肉,往远了打能打一公里,这种距离明天师傅您用硬弓也射不到狙击手。枪声来自不同方向,狙击手观察手至少有三组,明天能搞的定吗?”良久也不见王立回应,孙飞便又说道: “师傅,那我睡了,你明天小心这些打冷枪的。”等了片刻,见王立依旧没有回应,便躺下身,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却心事重重的再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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